第25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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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尝君?”

    “孟尝君是封号,他名叫田文。齐国孟尝君,有狐白裘,价值千金,天下无双。孟尝君入秦被困,随时有杀身之祸,于是派人向秦昭王爱姬求助。昭王爱姬提出想要那件已献给了昭王的白狐裘……”赵阳台嘻嘻一笑,“这些,妾身当年并不知道,全是后来偷听那些读书人说的……”

    “后来呢?”

    “后来嘛,他坐在妾身旁边,掉了几颗眼泪。他说:‘昨夜,你要是顺利盗回白狐裘,我得了命,你也能活。可惜呀,好好的一件白狐裘,秦王却不爱惜,被火烧了几个小洞,就算送了去,赵姬也一定不满意。幸好还有你……’”

    苏妄言仰头喝干了一杯酒,愤愤然道:“世上竟有这种无耻之徒!”

    “那天,制狐裘的人说,狐狸要是死后剥皮,毛色便不好了,最好是活活地把皮剥下来。他知道妾身是狐狸精,所以先打断了妾身的四肢、剜了妾身双目、割了妾身舌头,好叫妾身看不见、动不得、念不得咒语,这才安安心心、仔仔细细地剥皮。”

    赵阳台勾着眉角笑笑,抬手理了理发鬓:“妾身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断了气。等妾身清醒过来,已经只剩下一股魂魄,在天地间飘飘荡荡。妾身就像被那风牵引着,不知怎的,就回到了合虚山。你们可知道,妾身看见了谁么?”

    “谁?”

    “墨砚——妾身还在半空中,就一眼看到了他。他坐在扶桑树边,依旧在看合虚山主留下的那些故事。那个死心眼的笨蛋!”女人笑出了声来,“原来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合虚山。孟尝不是墨砚,墨砚不是孟尝。只不过长得相似,妾身就自作多情,认错了人。可妾身怎么知道,凡人的心竟会比石头的心还要冷硬?”

    赵阳台叹了口气:“一别多时,墨砚仍然木讷沉默,但他一心修炼,法力已比妾身强了许多。他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给妾身重塑元神,又去人间找到妾身的尸骨,施法给了妾身一个新的身体。墨砚说,人间太苦,就在山里自在生活吧。但山里时日漫漫,妾身总忍不住想起他来……”

    苏妄言忍不住插嘴道:“你还想他干什么?”

    赵阳台略低了头,犹豫着,然后带点期颐地问:“可他不是墨砚。那,他对妾身便不算太无情吧?是妾身认错了人,妾身对他来说本就是陌生人啊。”苏妄言哑口无言。

    “或者……就算妾身当真爱错了人,继续爱下去,又有什么关系?他断我四肢、剜我双目、剥我毛皮,但我已活过来了,跟以前一样美貌敏捷,我一心欢喜他,又何必为这些往事记恨他?”

    赵阳台抬起头,猫样的眼睛亮晶晶的。“合虚山虽然宁静,但人间剜目剥皮的痛却已刻进了妾身的骨头里。墨砚虽然好,妾身却只想着那狠心短命的冤家——

    “妾身又来到人间找他。他早已死了,好在妾身找到了他的转世,是个俊俏的少年郎,可不知为什么,他一见妾身就躲,或许是他还隐约记得前世的事,怕妾身向他讨债吧?一世下来,连正经话都没能说上几句。如此,好几世便过去了。

    “妾身每一世都能找到他,但他每一世都躲着妾身。后来,他不知投胎去了何处,妾身上天入地也找不到他。直到不久前,妾身才发现,他竟转世成了一件说死不死、说活不活的古怪东西……”赵阳台停下说话,意味深长地望向韦长歌。

    韦长歌恍然一笑:“阳台姑娘说来会故人,那故人难道就在此处?”

    “若在此处,韦堡主便肯割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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