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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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在那些墓碑的对面,从日出一直坐到太阳西沉,他仿佛见到好友一般絮絮叨叨地讲起许多往事,还伸出袖子,替他们擦一擦墓碑上的土。

    只是手碰到墓碑的一刹那,他忽然流下泪来。

    回到宫里,赵景业一病不起。殿外文武百官跪了一地。他挥退了御医,一个人躺在寝宫宽大的龙床上,冷风在殿里穿梭,他从枕头下哆哆嗦嗦地 M-o 出一件褪了色的青色衣衫,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一吻。

    赵景业驾崩的时候,天下都说德帝一世清明。

    第七十四节

    滴露声声,外面是白昼还是黑夜,死牢里分不清楚。

    秦慕归靠着冰冷的墙壁,闻着腐朽的气味,静静地坐着。他被关在这里已经很多天了,他猜此刻朝堂已经大乱,人人都在争先恐后的诉说他的罪状。赵景业迟迟没有提审他,一旦提审,只怕就是死期。

    远处忽然有了光线,一个憔悴的身影提着灯笼向他走过来。他无所谓的抬头望了一眼,翻身坐了起来,怯怯问道:"你......怎么样了?"

    耶律言卿放下灯笼,隔着牢门站着,道:"孩子还在。太医说,受了这次打击,以后生产时只怕会有风险。"

    秦慕归好生看她,耶律言卿的脸色有些苍白,比起上次见到时又虚弱了几分。秦慕归记忆里的耶律言卿还是大婚时那个端庄典雅的女子,如今她身上高贵贤淑的气韵被孕育的苦楚淡化了去,那份新婚之夜等待许久也不见烦闷焦躁的从容如今被另一种情感笼罩着。她似乎有许多话想说,有许多事想问,却只是咬着唇,犹豫地道:"他们说你......通敌卖国、私放辽国大将在先;假拟圣旨、谋害一品大员在后,欺君惘上,媚乱朝纲,要皇上清君侧......"

    秦慕归眼神平静,波澜不惊,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道:"怀生他临走的时候,还问你肚子里的是男是女。你生下来以后,焚一炷香,告诉他一声,也......告诉我一声。"

    耶律言卿哽咽道:"皇上回来以后,一直想用龙辇去接他,没有想到龙辇未发,棺木先进了京城。"她的手指抠在牢门上,道:"皇上怜惜他入了骨,可是怜惜与爱还有区别。"

    秦慕归仰起头,冷着面孔,道:"贵妃娘娘是怀着皇上的骨肉,难道就有权利否认他对怀生的一份感情?"

    耶律言卿闭上眼,两行眼泪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淌下来,她终于说道:"秦大人,你为什么就不明白?我早就与你说,天下人都以为我一舞倾城赢得圣恩,却不知道那跳舞的根本就是你。你道皇上他爱着柳怀生,你道皇上和我有了孩子,你却不知道那天晚上他抱着我叫的却是你的名字......秦慕归,你莫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秦慕归入遭雷噬,他嘴唇颤抖,半晌道:"你说什么?"

    耶律言卿擦了眼泪,昂着头道:"秦大人,我原是大辽公主,虽然千里迢迢前来和亲,却也不愿做别人的影子。本来争锋相对的文臣武将联名上书,皇上明早便要提审你。秦大人,你......好自为之。"

    耶律言卿转身离开,秦慕归望着她红色的背影慢慢融进黑暗里。牢里的湿冷顺着腿爬上 X_io_ng 口,他想起许多事,在芙蓉殿里四人相聚的那天晚上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直到最后连所有的气味感触都清晰起来。四个人隔桌而坐,原来多少情思不曾言语,不能言语。

    那一晚之后赵景业的反复无常、冷淡疏离原来都别有深意。秦慕归一边淌着眼泪一边笑起来,他心里疼痛得厉害。

    可惜什么都晚了。

    可惜即使再来一遍,也依旧会是这样的结局。

    谁错了?他们明明都有苦心经营,明明每一次,做的都是最完美的决定。谁又能料到事若求全,便无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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