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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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糕的事呢?我不能背叛他们,我不能让那样的事发生。”洛希近乎梦呓般说到。

    德蒙特对此嗤之以鼻,在他看来,违背自己的意愿,去选择拥抱社会规范的人早晚会后悔,他说:“话说完了吗?你想对我说的事就这些?别指望从我这里得到解,想哭就去抱着你男朋友哭好了——哦我忘了,你没选他,不好意思。”

    洛希没吭声,于是他又说:“你把我绑在这就想说这些?话说完了,那你想把我怎么样?想杀了我?还是想把我丢在这,任我自生自灭,随便哪个都行,你可以动手了。”

    洛希说:“我想你忏悔,爸爸,我想你挽救一下自己无可救药的灵魂。”

    德蒙特哑然失笑,他心想这小子在做正确的事上已经有他妈的执念了,不过也正常,他都为了这个信念抛下了自己的爱人,沉没成本这么高,他回不了头也正常。

    他只是说:“我没什么可忏悔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洛希嘟囔道,从旁边取过一个装有手术工具的盘子,端着它朝德蒙特走了过来,“但是没关系,我会帮你。”

    只一眼德蒙特就看清了盘子里装着什么,麻醉剂,一把小锤子,和——一根冰锥。

    冰锥。什么手术需要用到冰锥?

    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恐慌像条蛇一样从他心底爬了上来,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验过这种冰冷而湿漉漉的恐慌,“你不能这么做。”

    他意识到自己低估了洛希的执念,这种一定要做正确的事的执念已经把他逼得不正常了——尤其是在因为这种执念导致他甚至选择离开科斯莫的情况下。

    “没什么,”洛希温和地安慰他,以一个医护人员对病人——尤其是病入膏肓的病人特有的关怀,“只是睡一觉,爸爸,只是睡一觉而已,睡醒后,你就是一个好人了。”

    “不不不不,洛希,别这样做,求求你,”他拼命挣扎,可是皮带把他捆得死死的,“你可以恨我,你可以杀了我,折磨我,蹂躏我,把我活着解剖,拿我的内脏去喂狗,怎么样都可以,但是唯独——唯独不要这么做。求你。”

    “别这么抗拒,我在帮你做一个好人,这是对的,好的,正确的事。”洛希的语气仍然平静,他用纸巾擦了擦德蒙特的额头,短短数秒,他从来都好像泰然自若的父亲已经冷汗涔涔,但洛希并不觉得有趣,他都有点可怜他了。

    “这不是什么正确的事!”他吼道,“你在做的事比我要更糟糕!我从来——从来没有践踏过谁的尊严,从来没有违背过谁的自主意愿,是,我劝诱,我逼迫,但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如果他们不愿意,我乐意送他们去死,我愿意给他们死亡的尊严!”

    “活着被狗吃不算什么尊严。”洛希显然想起了那个被德蒙特害死的战俘。

    “那也比这好,我宁可你拿我去喂狗。”德蒙特绝望地说。

    “你就这么不想当个好人吗?”

    “不,我可以,”他着急地说,几乎咬到了舌头,“我可以,如果你真这么想的话!不过是对社会秩序和法律低头,虚与委蛇地活着,假装自己没有犯罪倾向,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你想看的话我可以演一辈子!所以——所以,求你,洛希,不要对我做脑白质切除手术。”

    “但那样你不是发自内心地变好,不是吗?”

    “那我做不到,我生来就感知不到那有什么好,我不明白他人的喜怒哀乐与我有何相干,我也不解为什么要在规范内低头活着,但是我可以演!何况,这世界上真要论心,论灵魂,又有几人是好人呢?谁内心没有几次那种阴暗的冲动?谁不会在某个深夜渴望切断某人的喉咙?”

    洛希只是说:“从现在起,做个好人吧,爸爸。”

    说罢,他拿起了麻醉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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